文章來源:中國核工業集團有限公司 發布時間:2021-03-23
“我這一輩子只做了兩件事:一是造核潛艇,二是建核電站。因此獲得了一些獎項,這些成績與榮譽不僅屬于我個人,它更屬于核潛艇人,屬于核電人,屬于核事業人。”——彭士祿
好好學習,志在報國
父親彭湃犧牲的那一年,彭士祿4歲。失去雙親的他,為了躲避反動派“斬草除根”,被輾轉到20多戶百姓家寄養。那段時間,彭士祿“見到年紀大的就喊爸爸媽媽,年紀小的就喊哥哥姐姐”。年幼的他先后被押入潮安縣監獄、汕頭石炮臺監獄、廣州感化院,囚至1935年。釋放后,彭士祿回到潮安,翌年再度被捕,后被營救出獄,跟隨祖母顛沛于香港和澳門。直至1940年,彭士祿見到了周恩來和鄧穎超。周恩來一見他便禁不住激動說道:“終于把你找到了,你爸爸是我的好朋友!”“要繼承你爸爸的遺志,好好學習,努力工作。”
只要祖國需要,當然愿意
一天,彭士祿被正在蘇聯訪問的陳賡大將召到中國駐蘇大使館。陳賡說,美國和蘇聯都已搞出了原子彈、氫彈,美國還有了核潛艇。我們國家要不受別人欺負,也要有這些東西。“中央已決定,選一批留學生改行學原子能核動力專業,你愿意改行嗎?”“只要祖國需要,我當然愿意。”從此,彭士祿與核動力事業結下了不解之緣。
如果沒有一個模式堆做實驗摸索,那是紙上談兵
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后,周總理隨即宣布核潛艇重新上馬。但反應堆是直接建在潛艇上,還是先在陸上做模式堆,試驗成功了再裝備潛艇呢?持兩種觀點的人產生了激烈爭論。彭士祿主張陸上模式堆與艇上堆同時并進,這種交叉并進的做法可節約大量時間。而另一種意見認為直接將反應堆裝在艇上,一步到位。對此,彭士祿據理力爭:“中國亙古至今沒建過核潛艇,核潛艇是何物?只有在國外發表的照片和公開出售的玩具上見到。如果沒有一個模式堆做實驗摸索,進行科學論證,心里沒底,那是紙上談兵。陸上模式堆不是仿真機,不是計算機模擬,而是真槍實彈,是完完全全的原子反應堆!”
是多快好省,還是安全為重?周恩來和聶榮臻最后表了態:為了核動力潛艇一次建造試驗成功,必須建陸上模式堆!這個錢不會白花,是合算的。
關鍵時候不拍板怎么行,拍錯了我負責
20世紀70年代初期核潛艇陸上模式堆研制在摸索中前行,很多問題存在爭論。但那時,彭士祿敢拿主意,因此大家都管他叫“彭大膽”“彭拍板”!對此,彭士祿總是哈哈大笑:“我膽子是大,敢做決定,但我是有根據的。”他的“根據”就是數據,而且堅信一手數據。當時曾有人善意提醒他拍的太多了,當心拍錯了。他笑著說:“關鍵時候不拍板怎么行,拍錯了我負責,要砍頭砍我,要坐牢我去,陸上模式堆搞出來可以給我提一萬條意見。”
小伙子們大膽干,出了問題是我的
“我們沒有必要什么都把持在自己手里,沒必要認為自己都是正確的,要學會放手讓年輕人去干。老同志要為年輕人讓路、讓舞臺,大膽地讓年輕人去創新,錯了也不要責難和批評,要引導和鼓勵,并勇于承擔責任。”建設陸上模式堆實驗室時,大家都很年輕,沒有經驗,也缺乏相應知識。當時彭士祿鼓勵他們不要怕,邊學邊干,相信他們一定能把實驗室建好。反應堆熱工實驗室方案設計完成后要進行審查,彭士祿說:“給你們提三個問題,回答出來你們就往下干,答不出來回去繼續完善。”聽完回答后,他說:“還可以,小伙子們大膽干吧,干出成績是你們的,出了問題是我的。”
我充其量就是一枚螺絲釘
1978年,當得知獲得全國科學大會獎時,彭士祿正在工地上。有人通知他去參加全國科學大會,他根本不知自己是受獎者。在榮獲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特等獎時,他還驚訝地說:“我也可以得獎?”對于什么時候調級、什么時候評職稱、什么時候漲工資,他一概不知,也不打聽。他總說:“黨和國家給我的比我付出的要多得多。”
彭士祿說:“中國核潛艇研制成功絕不是一兩個人的作用所能及的,它是集體智慧的結晶,我充其量就是核潛艇上的一枚螺絲釘。”
全國牡丹是一家,齊心協力爭國花
在我國核電發展初期,核、電力、機械等部門對核電發展看法不一。于是,彭士祿利用核能動力學會這個特有的跨行業平臺,推進核、電力、機械、海軍以及院校的大聯合。“全國牡丹是一家,齊心協力爭國花。”他常說,核電是一個多學科、多行業的高科技綜合體,誰也離不開誰,要想持續安全、快速地發展,行業與學科的合作與協調比什么都重要。他把這一理念貫穿于實際行動中,策劃召開“合作共贏、促進核電和諧發展”大型年會,做《全國核電是一家,齊心協力謀發展》的主題報告,有力地推動我國核電產業健康發展,推動核相關行業和系統的協同與聯合。
把握方向,指點迷津
1972年夏天,彭士祿被邀請參加中國未來核電站堆型選擇的討論會。當時一些人員重點推薦了熔鹽堆。但彭士祿提出了幾點疑問。隨后,他又講了壓水堆的優勢,并建議改為壓水堆。待他說完,整個會場掌聲如潮。
一定要把技術掌握在自己手里
秦山二期核電站籌建時,遇上西方發達國家對中國實行制裁,談判無法繼續。彭士祿覺得光靠外國不是辦法,就給李鵬總理寫了一封信,提出“我們有技術,要‘以我為主,中外合作’建設核電站”。李鵬表示同意。“后來就確定搞60萬千瓦,自力更生、以我為主來設計建設秦山二期核電站。”彭士祿談起“以我為主”的思路時仍然十分激動,“一定要把技術掌握在自己手里!”
下水就算撈不著也會心安,因為我盡了責任
彭士祿敢于冒險。在他患肺病期間,醫生給他下了三條禁令,其中有一條是不準游泳。那年延河發大水,一個阿婆的孫子被沖到了河里。彭士祿二話不說跳進河里,幾次潛水最終將孩子撈出。雖然孩子沒能活下來,但阿婆非常感激他。彭士祿卻說:“我喜歡見義勇為,喜歡幫助弱者,我下水就算撈不著也會心安,因為我盡了責任。這個風險值得冒,必須冒,我喜歡冒風險。”
不顧一切,忘我工作
彭士祿多年來一直患有胃病。然而身為核潛艇總設計師、總工程師,他卻從來沒顧慮過自己的身體,經常埋頭工作,甚至把命都豁上了。一次現場調試時,彭士祿突然病倒了,劇烈的胃疼讓他的汗水濕透了全身。經醫生診斷是急性胃穿孔,若不及時處理就有生命危險。組織派專機將海軍總院醫師和麻醉師送到工地。手術立即在工地現場進行,切除了彭士祿四分之三的胃。手術時,醫生發現他的胃上有一個已經穿孔但自愈的疤痕。手術后,彭士祿被接回北京,但他在海軍醫院住院僅一個月后又開始了工作。
有黨性,有良知,還要有民族的正氣
彭士祿回想起當年一同奮斗的兄弟姐妹們經常互相勉勵的一個說法,那就是像我們這樣由黨把我們培養起來讀大學、掌握了專業技能的知識分子,做人做事應該講“三件事”:一是黨性,二是良心,三是民族精神。報答黨和人民的恩情,要有黨性,要有良知,還要有民族的正氣。
特殊的“合同書”
1979年,年事漸高的彭士祿依然早出晚歸,分外忙碌。他的小孫女對此頗為不滿。為此,彭士祿作為“甲方”與小孫女簽署了一份“合同書”:“甲方每日下午五點半以前到家。遲到1小時罰款10元。如一周內都準時回家,獎勵啤酒兩罐或一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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